70岁的陈女士（化名），和朋友聚餐并用手机拍照合影，回到家后想把手机上的相片传给女儿分享，却发现微笑的自已怎么嘴巴歪歪，且左右眉毛上下不一？赶紧照镜子、动动嘴，果然嘴角歪向左边，眼睛往上看时只有左边眉毛上扬，且右侧额头不见抬头纹。虽然手脚都灵活，但她很担心是否中风、得了脑瘤或其他怪病，甚至还怀疑是否与当晚的餐点有关？一夜难眠，隔天立刻挂神经内科门诊。

 

医师诊断是轻度右侧「周边颜面神经麻痹」，不是中风也不是脑瘤。陈女士没有糖尿病，右耳也没出现带状疱疹的水泡或疼痛，因此其周边颜面神经麻痹是属于原因不明的「贝尔氏麻痹（Bell's palsy）」。

 

医师为陈女士开立一星期的口服类固醇，并示范如何做脸部运动，如噘嘴、鼓起脸颊、吹口哨、脸部按摩等。而且因为陈女士的右眼眨眼次数明显减少，需要点眼药水以滋润眼睛、预防眼角膜受伤。

 

我们的脸部表情能传达许多讯息，扬眉咧牙、瞇眼撇嘴、皱额噘唇，都会不经意地透露出心中的喜怒哀乐，而牵动这脸部肌肉、创造丰富表情的就是颜面神经。

 

病变位置不同，诊断、治疗也不一样

 

人类共有12对（左右对称）脑神经，除了第1（嗅觉神经）和第2对（视神经）外，其他脑神经由脑干（位于大脑下方）出来后，分布到头、脸、喉头和颈部的器官。其中第7对脑神经管脸部的肌肉动作，所以又称为颜面神经。脸部的疼痛和冷热等感觉却是由第5对脑神经（又称三叉神经）所管辖，因此当颜面神经麻痹时，脸部的皮肤感觉仍是正常的。

 

颜面神经源自于脑干的神经细胞，属于「周边神经」，但脑干的神经细胞还受到上方对侧大脑的控制，此段通路属于「中枢神经」。

 

因此，当脸部肌肉麻痹或没力时，在临床上首先要区别是中枢神经病变（如脑中风、脑瘤等）或是周边神经病变（如贝尔氏麻痹），因为病变位置不同，后续的检查、诊断、治疗与预后也就有所不同。

 

抬头纹是鉴别疾病的重要线索

 

幸好，额头肌接受两边中枢神经的支配，所以在中枢神经病变时（如脑中风）仍还有抬头纹；而周边颜面神经病变时，则同侧的抬头纹消失或明显减少，是鉴别诊断的好线索。也难怪最初陈女士会担心是否罹患脑中风或脑瘤。

 

颜面神经由脑干出来后，有一段漫长曲折的路要走，需经过颅内颞骨及膝状神经节。它除了有支配脸部肌肉的主要运动神经外，还有两个分枝：一枝到舌头的前三分之二，管味觉；另一枝到耳壳的前端部分，负责此处的感觉。在这行经的过程中，颜面神经如果受到伤害（如外伤、感染或肿瘤等），就会造成颜面神经麻痹。例如带状疱疹病毒侵犯到颜面神经的膝状神经节，不仅造成颜面麻痹，同时在耳壳的前端部位会有红疹及水泡，可用抗病毒药物治疗。

 

造成颜面神经麻痹最常见（约70％）的疾病是贝尔氏麻痹。贝尔氏麻痹可发生于任何年龄，每年的发病率约每10万人口中有30人，所以并不少见。且通常是单侧，出现一般人所熟悉的嘴歪眼斜的症状。刚开始时症状轻微，通常在48～72小时内发展到最严重。约70％的贝尔氏麻痹在3星期内会明显进步，约4个月会完全恢复，而口服类固醇可加速其复原。如造成眼睛无法闭拢，则需戴眼罩，并点眼药水，以防止眼角膜受伤。

 

虽然孕妇、上呼吸道病毒感染、免疫力降低以及糖尿病人得到贝尔氏麻痹的机率稍高，但真正原因仍不明。除非是带状疱疹引起的颜面神经麻痹，贝尔氏麻痹一般不建议服用抗病毒药物。

 

陈女士遵从医嘱，每天努力做脸部复健，两星期后明显进步，相信她将会完全恢复。不过也可由此知道，神经系统是多么精密细致地运作，才能维持我们的正常面貌。